“怎么說呢,那種學校是國際范兒的,追求個性,自由發(fā)展。”8月29日晚上,鄭漢超坐在毛坦廠一家賓館的沙發(fā)上,搖晃著他手上的iphone5。他剛向賓館前臺詢問是否有iphone5充電器,服務員在打了好幾通電話之后,給他找來一個不匹配的“山寨”手機充電器。
“原本打算要向西走,拐了一個彎兒,還是要回到原點,費勁巴拉地到這個山溝里來。”在飯桌上偶爾聽朋友提到“毛坦廠”,鄭漢超的父親,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老板,對這個山坳里的高中產生了強烈的興趣。
“半路殺出個毛中”,意味著鄭漢超的留學計劃暫時擱淺。“現在海歸也不是那么吃香了。想出國?很容易,只要有錢,有money,有朋友就行了。可是你要是不在國內讀個像樣的大學再出去,別人就會說你是富二代,鄙視你!”這個精明的商人,一邊揮著右手,一邊語速飛快地沖兒子講他的道理。
毛坦廠的魔力很快將這對父子吸引到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上。“如果在這個山溝里閉關苦讀一年,考上國內的電影學院,也是夢寐以求的。”鄭漢超盼著自己能趕上復讀班報名的“末班車”,走進“神一樣的毛中”。
政府和鎮(zhèn)上每個居民,一切都圍著學校轉
將毛坦廠鎮(zhèn)上的人們拽進同一生活頻率的引力,來自這里的兩所高級中學——毛坦廠中學和金安中學。
毛坦廠中學始建于1939年,是一所在抗日戰(zhàn)爭中誕生的老校。2005年,毛坦廠中學與當地一家私立學校聯合成立股份制的金安中學,接納“補習生”和應屆高中生,兩校相對獨立,教學資源共享。但在當地,老百姓還是習慣合稱兩所學校為“毛中”,稱補習生為“復讀生”。
神奇,從高考數據上看,或許是對地處山坳小鎮(zhèn)的毛中毫不夸張的評價。近10年來,毛中的本科升學率連續(xù)達到8成以上,而且還不斷將自身的記錄刷新。今年,毛中有11222名考生參加高考,其中9258人達到本科分數線。
近年來,毛中的名聲已經翻過大別山,飄散在豫皖蘇三省之地上。合肥當地一家高考補習學校打出的廣告語是,“某某學校,家門口的毛坦廠”。
不過,韋發(fā)元校長卻說:“毛中幾乎從不做廣告。”
說這句話的底氣是,學生和家長大多是在口口相傳中聽聞毛中的“神話”,慕名涌進毛坦廠鎮(zhèn)。高考成績公布的當天下午,咨詢復讀的電話就已打到毛中。開始報名后3天,高考補習班的名額就滿了。
一座去年竣工的5層磚紅色教學大樓,被命名為“補習中心”,專供復讀生上課,50多個教室已經坐得滿滿當當。坐在最后一排的學生,后背委屈地擦著墻。靠近門口的高個子男生,稍微撐一下腿,就會不小心跨出教室。幾個學生揶揄著:“胖子就免進了。”
由于復讀班教室里的學生太多了,老師必須要用擴音器上課。經過回字形教學樓的人,可以聽到此起彼伏的吐著英語的女高音,或者帶著皖西口音的男中音,匯聚成一部雄壯的“交響樂”。
即便是“一根針插進去感覺都很困難”,開學好幾天后,仍然有家長和學生逡巡在教室門外,眼巴巴地瞅著窗戶里面黑壓壓的人頭。
那些抱著極大的希望來到毛中,但是又失落而歸的家長們留下的背影,成為初秋毛中校園里的寥落一景。
踩著8月份的尾巴,在父親使出渾身解數之后,鄭漢超終于邁進毛中的門檻。不過,他沒能進“最牛”的復讀班,只能去高三應屆班借讀。即便如此,鄭漢超在商場摸爬滾打多年的父親,在當天晚上就像談成一筆大生意那樣興奮。
他拍著兒子的肩膀,嘴角掛著微笑,流露出一個父親的溫柔:“知道嗎?我做了很多投資,但是你才是我最大的投資,而且這筆投資,只能成功,不能失敗。”
對于農村婦女湯才芳來說,“投資”不是她敏感的事情。但是,今年陪兒子來毛中,也算是一次“賭博”。她的兒子今年考上三本院校,但是又不甘心,執(zhí)拗地要來毛中復讀。
“這一年會影響孩子一輩子。”湯才芳說。這個農村婦女的哥姐,分別通過走當年最重要兩條路——當兵和上大學,走出農村,改變了命運。她感嘆:“我是兄弟姐妹里過得最差的,現在就指望我的兒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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